不能殺他？

秦漠嘴角冷唇一挑，他倒要試試，他殺了秦仇又能怎麽樣，他早就說過只會放秦仇一次，上次他已經兌現了對太爺爺的承諾，這一次，他不會再放過秦仇。

“大少小心！”在阻攔者出現的同時，暗衛也沒有停下腳步，他飛快的撲向秦仇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猛的將秦仇推開，而他自己則填補了秦仇原位的空缺。

啪！

一道掌聲落在了暗衛後背，這暗衛一口血噴了出來，整個人就栽倒在了康平的身上。

與此同時，秦仇被一把狠狠的推出去幾米之遠，原本幹凈整潔的衣服此刻沾滿了灰塵，皺巴巴的裹在身上，嘴角還有血跡流出，顯然是被真氣波動再次震傷了。

“別殺他，秦漠，你住手！”

遠遠跑出來的燕歸爾驚的藍眼珠都快瞪出來了，她只是頓了一兩秒就反應了過來，急匆匆的擋在了秦仇身前，氣喘籲籲的說道：“等……等，你不能殺他，我……我有話說。”

剛才秦漠正在怒氣頭上，並沒有註意阻攔他的聲音主人是誰，此刻看到燕歸爾突然出現攔住他，那好看的劍眉忍不住挑了起來。

他以為整個臥雲山莊裏，有可能阻攔他殺秦仇的人會是太爺爺，可是沒有想到，太爺爺從頭到尾沒有出現，最後阻攔他的人，竟然是燕歸爾。

這會別說秦漠沒有想到了，連緊隨其後而來的一群人也都露出了意外之色。尤其是秦炎，看到燕歸爾出面維護秦仇，整張臉都黑了。

唐不悔捂著小嘴驚呼一聲，詫異的問道：“歸爾姐姐，怎麽是你？”

怎麽是你？

對，怎麽會是你？

秦炎也很想知道答案，他鐵黑的臉色看著燕歸爾，眼底湧現出覆雜的情緒，有詫異，有不解，有失望，還有掩飾不住的失落。他喜歡的女人，竟然會維護他們家的仇人，這讓他實在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。

燕歸爾攔在秦漠和秦仇中間，視線一一從秦家眾人身上看過，每個人都在等著她的答案，特別是秦炎，他的眼神覆雜的令她心底升起了絲絲委屈。

不過現在不是考慮她和秦炎之間問題的時候，燕歸爾壓下心頭的委屈，視線也轉移到了秦漠身上，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，遞向了秦漠。

“幹什麽？”秦漠淡漠的問道。

燕歸爾把手機翻了過來，正面的界面正在通話當中，上面顯示著一個英文通訊人的備註：mom。

媽媽？

秦漠的眉梢再次一挑，燕歸爾的媽媽，那不是燕九麽？這意思是燕九要和他說話？

秦漠下意識的不想和燕九通這個電話，因為他有一種預感，接了這個電話，今天他又殺不成秦仇了。

燕歸爾似乎預料到了這種情況，所以她也沒有再堅持讓秦漠接手機，而是點了下擴音鍵，並將手機的音量調到了最大：“媽媽，你說話吧，秦漠現在可以聽到。”

電話那端又沈默了一小會，跟著才傳出一道略顯滄桑的女聲：“秦漠，我是燕九。”

秦漠深呼吸了一口氣，淡淡開口，帶著幾分疏離：“有事？”

“嗯。”燕九也猜到了秦漠的態度，但她面對秦漠的疏離卻是不卑不亢，聲音也沒有什麽起伏的說道：“我找你是為了兌現，你爸爸許我的一個承諾。”

“打住！”秦漠一聽就不樂意了：“我爸許你的承諾，你不找我爸兌現，找我幹什麽？你要是不知道我爸的號碼，找不到我爸的話，我可以給你。你有什麽恩怨情仇的，麻煩都去找他好嗎？我挺忙的，真的。”

聽到秦漠一口氣說了這麽多，燕九忽然輕笑一聲：“你和你爸，真的很像。難怪他培養一個兒子出來，不找你大哥二哥，非要找你報仇。”

秦漠：……

所以，怪他咯？

“按理說，他許諾的承諾，我的確應該找他兌現。但我要求的事，他做不到，只有你能做到。既然最終還是要繞到你這裏，又何必兜個大圈子呢。”燕九聽秦漠不說話，也就接著回答了他的問題。

）

秦漠蹙著眉頭，搶先說道：“除了讓我放了秦仇之外，其他的你隨便說，只要我能做到，我都會替我爸兌現。”

“既然知道我的想法，又何必再說這些？秦漠，三十多年前，你爸說過，他可以答應我一個我提出的要求，不管這個要求有多不合理，只要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，他一定答應我。”燕九聽秦漠這話，也是直接入了正題。

秦漠：……

秦漠扭頭朝自己的媽蘇畫墨看了過去，意思是想從她那裏證實一下，是不是真有這個承諾。

蘇畫墨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，卻是沒有說話。

蕭翎兒見此，就把話頭接了過去：“你爸是給過她這個承諾。”

靠！

秦漠在心裏咒罵了聲。

“你爸等我開這個口，已經等了三十多年了。我知道他不想欠我的情，所以半輩子了，我從來不提承諾的事。我想如果你能替他兌現承諾，他會很高興。畢竟從今往後，他就不欠我的了。”燕九在蕭翎兒給了秦漠答案後，才又說道。

讓秦漠放過秦仇，他心底著實不甘，但承諾是他爸許下的，父債子償，他又不能不答應。這憋屈，真是想把他老子揍一頓。

秦漠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調整好情緒，聲線更加的疏離了：“今天，我不殺他，可以了麽？”

“不止今天，我希望你能承諾我，不管以後你和秦仇怎麽鬥，你都不親手殺他。”燕九說出了自己真正的要求。

“不可能！”秦漠想也不想就拒絕了：“他殺了我師父！”

“他沒有親手殺你師父不是麽？”燕九平靜的說道。

“有什麽區別？”秦漠恨恨的反問。

燕九說道：“有很大的區別，秦漠，你現在不懂，以後就會明白。你可以殺秦仇，但不能親自動手。”

“呵呵，難道他要殺我，我也要留他一命？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很過分？”秦漠譏誚一笑。

“如果他親手要殺你，那你可以不顧對我的承諾。反之，你不能親手殺他。”燕九說道。

秦漠真想不顧他爸的面子問燕九一聲，這位阿姨，你哪來這麽大的臉，提這麽過分的要求。不讓他親手殺秦仇，憑什麽！

秦漠身上的戾氣，一下子就又爆發了出來，震的燕歸爾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，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，會點防身的外家功夫，哪裏經得住秦漠的戾氣外放，只感覺心頭特別壓抑，都快要站不穩了。

“漠兒，冷靜點。”秦炎到底是心疼燕歸爾，忍不住提醒秦漠別誤傷了她。

霍子妍也心疼自己未來兒媳婦，這事說到底也不管燕歸爾的事，但是這個時候，她肯定不會說什麽影響秦漠的話，不管秦漠答不答應，她都支持秦漠的決定。

蕭翎兒也不插話，獨孤清荷身為奶奶輩的人，更是不參與小輩的恩怨。

蘇畫墨一直都是那副清冷的樣子，但是這次她卻出其不意的替秦漠做了決定，淡漠的聲線響了起來：“可以，以後秦仇不親手殺漠兒，漠兒也不會親手殺他。燕九，這是你第一次插手這件事，希望也是最後一次。你應該知道，一直以來，秦城都沒有插手過他們之間的恩怨。”

得到這個承諾，燕九像是終於解脫了一般：“我知道，過了這次，我欠秦揚的，也徹底還清了。”

“我們這一輩，早就誰也不欠誰的了。燕九，那麽多年了，你該想開了。”蕭翎兒微微嘆氣，意味深長的說了句。

燕九微微一笑，不再說話，主動掛斷了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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